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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创作的程序是什么?

 

书法创作的程序

 

书法创作一般是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的,但这一过程所涉及的因素却是多方面的。

 

一、创作之前

创作之前,先确定书写的文字内容。

书法是一种带有抽象的线条艺术,我们欣赏书法作品时,往往可以不问书写的内容如何,直接欣赏由笔墨构成的形式美,如力度、节奏、造型、章法、情趣等,而这些单纯的笔墨形式美,也确实给人以审美的愉悦。然而谁也不能否定,如果用雄伟豪放的笔调去书写妍美婉约的诗文,或者用清秀淡雅的笔调去书写威武雄壮的诗文,总让人感到不协调,甚至有点别扭。就拿张继的《枫桥夜泊》这首诗来说,同是“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二十八个字,有的用龙飞凤舞的大草笔法书之,有的用斩钉截铁的魏碑书之,有的用颜筋柳骨的端揩书之,有的用雍容典雅的秦篆书之,有的用方折古朴的汉隶书之,有的用行云流水的行书书之。虽然各有特色,值得欣赏,但就这首诗的意境来看,用行书来表现,似乎更为恰当、协调,因而意味更加隽永,给人的审美愉悦感也就更深。

不同的笔调表现不同的意境,创作行书时要注意这一点。尽量使书写的内容同书写的形式结合起来,结合得越完美越好。如果是婉约的诗文,应用妍美的笔调来表现;如果是豪放的诗文,应用雄强的笔调来表现。不能随便对待,更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内容是既定的,则应根据内容采取相应的笔调来表现;如果内容随便,则可根据自己拿手的笔调来选择内容,然后表现。最好是书写自己作的诗文,意随笔到,心手一致,内容与形式也就自然而然地结合起来,情趣盎然。

此外,书写内容是否得体,与所产生的效果是紧密关联的。只有确定了写什么,才能进一步考虑怎样写。虽然说书写内容不等于书法艺术的内容,但由于书法是以汉字为表现对象的视觉艺术,而每个汉字是具有一定意思的,所以在书法创作中不可能不考虑书写内容的问题,而具体的选择要根据场合和需要来定。作品的内容有时能说明作者的思想感情、修养水平。古今中外的诗、词、文、赋、警句、格言等皆可入书,若自作自写,则更佳。少则一二字,多则鸿篇巨制,均可写成书法作品。内容佳就令作品增加了意趣,文情并茂,千古如新。

 

二、内容确定后

当书写内容确定后,就要考虑书写形式的问题了。而书写形式最重要的是字体风格和章法。它要尽量与内容在精神上保持一致,水乳交融,体现意境。

1.书体风格的选择

书体风格的选择应力求与文字内容、场合、欣赏者相协调,这样创作出来的作品因表现形式、表现方法与文字内容融洽不隔而更为优美生动。如写毛泽东的“天高云淡……”,选择草书甚或狂草则更为贴切,用其他字体都难以充分表现出作者的情感境界和文辞境界;煌煌大厅,用豪放的字体书写气壮山河的诗篇,那将使大厅显得更加宽敞;为儿童活动写作品则应力求避免书写篆、草等字体。当然,字体的选择不能机械地硬套,只要写得好,不违反大的格调,都能产生良好的艺术效果。

2.书写格式的构想

书写内容不同,决定了书写形式也是丰富多彩的。如果一部作品不具备美的形式,不能给人以审美的愉悦,就不能称其为真正的艺术作品,它的一切社会价值就无法实现。不同的环境、场合,选择的书写格式是很考究的。如布置房间,书写的格式要根据房间的布置和墙壁空白多少来决定,以舒适得体为宜。墙壁空白很多,房子又高又大,如果写几幅很小的扇面悬挂在当中,就显得小家子气,不大方。书写格式的构想包括书写幅式和章法两方面:在书写格式的构想上,首先应考虑的是幅式。幅式的选择是自由的,横幅、条幅、中堂、对联、扇面、册面等。有如跳舞的场地,有人以天地作舞台,有人以咫尺之地能体现出万里之遥,有人写斗方极好,有人以写扇面见长。在展览会上,幅式应该力求多种多样,以求丰富而有变化,呈现出多彩多姿的艺术效果。各种不同的形式作品,布置得当,在展厅中不仅整体和谐,还具有一种节奏感和韵律感,令人感到欣慰和愉悦。有了内容,定了幅式,便可考虑在多大的面积上写多少字,一行大约写几个字;从哪里写起,到哪为止;款落在什么地方,落多长;印章盖在什么地方,盖几方。书法创作的目的是要突出作品的境界,形式是次要的,但没有恰到好处的形式,就不可能表现出完美的境界。因此,形式是十分重要的。但艺术的形式也不应受到固定的框架限制,在不断地创作实践中,应努力去发现和创造各种不同的新的形式。

 

三、艺境的酝酿与情绪的准备

书法创作的最终目的是作品的境界,形式是为意境服务的。立意的深浅、高低,用情的多少、真假决定作品的境界,这点和诗歌、散文是相通的。作品境界的高低、深浅决定作品的价值和艺术生命。它是一切艺术创作的基调,因此在创作一幅作品时,首先必须对作品的境界进行充分的思考和酝酿。譬如,预先设想创作一幅古朴、苍劲的甲骨文书体的作品,或静谧、清秀、飘逸、俊秀气息的行揩作品,在创作之前,均须立意。立意既成,则可根据意境的需要,配以相应的笔墨、结构、章法,做到意在笔先,成竹在胸。在书法创作中,居于统治地位的是作者的主观精神情绪。每个从事书法创作的人要注意稳定和调节自己的情绪,不要让心情的波动影响书法艺术的创作。因此创作前或创作过程中的情绪培养和引发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环节。创作时的精神状态可分安静型和激动型两大类。非常之境有时是在静中妙得的,有时是由于触物类情而生发。至于哪种类型较好,这是由一个人的性格、学识来定的。

 

四、创作实践

经过充分的准备与酝酿,在胸有成竹的前提下,终于进入实际创作阶段。这时要精神饱满、自信、全神贯注。这是一个殚精竭虑的艺术分娩过程,看起来也许只有片刻的工夫,却需要倾注书写者的全部心血和才智,调动自己的长期艺术积累,使脑、手、眼诸器官能积极而默契地配合,以实现创作目的。一般情况下,落款与钤印是和作品同时完成的。

在创作过程中,难度最高的要算即席挥毫,因为这时最能让人看出作者的基本功,此外,要创作一幅令人满意的作品,尚需要作者的胆略、修养和风度,特别是用笔谋篇的应变救急的能力。逢年过节,各文化宫、倶乐部往往要举办一些庆祝活动,除了文艺演出、猜谜游戏外,还举办书画表演。作为书法表演来说,是当场对着观众写的,因此要求一次成功,不能像在家里那样随便。一般说,揩书、隶书、篆书的格式都是横竖成行的,只要折成格子写,问题不大。只有行草书,信笔走龙蛇,因为随意性强,加上变化大,虽分行布白事先做了安排,也难免有所差错。在大庭广众之中,如果当场出丑,即使观众能原谅,想来你心中也不是滋味。为之,要学会应变救急。万一有一笔或一字写得不理想,不妨冷静地审视一下,设法补救。但有时由于章法别致,反而化腐朽为神奇了,令人叫绝。

即席挥毫出差错时,首先头脑要冷静,然后设法补救。补救无他法,主要是针对差错,随机应变,对症下药,所谓“补不足而损有余”者是也。如果笔墨点画有问题,就在笔墨点画上解决:墨太浓,不妨蘸点清水调和一下再写;墨太淡,着纸渲化,不妨研磨一下再写;点画不精到,出现了败笔,不妨靠手腕运动在纸上调锋一下再写;实在不行,干脆另在砚台上,通过四面舔笔来校正笔锋。如果结构章法有问题,就在结构章法上解决:长者短之,大者小之,实者虚之,密者疏之,强者约之,高者低之,正者斜之。主要釆取相反相成的补救方法,促使其对立而统一,从而达到应变救急的目的。

补救最佳者,浑然一体,天衣无缝,不着痕迹,这是高手;补救次者,虽不能化腐朽为神奇,但多少弥补了缺点,改正了败笔,转危为安,这是能者;补救下者,欲盖弥彰,弄巧成拙,这是笨伯。凡是补救的,即使不能达到最佳者,至少要做到次者,至于下者,还是不补救为好,因为他根本缺乏补救的能力。

书法作品完成后,要审视一下,行书尤其如此。审视有平审,有挂审。平审,就是把作品平放在桌上进行审视;挂审,就是把作品张挂在壁上进行审视。平审与挂审不一样,“书怕挂”,一挂起来就容易发现问题,因此除了小品外,一般最好要悬挂起来审视。

1932年,沈尹默先生从几百幅书法作品中挑选出一百幅作品,首次在上海举办了个人书法展览。这些作品,平放着看看还可以,但悬挂起来一看,毛病却实在太多了。从此以后,他规定自己,每写好一件作品,必须悬挂起来逐字逐画详细地检查一遍,凡点画笔势有不合法度的,就牢牢地记住,写下一幅时,力求改正。一次改不了,就二次改,二次改不了,就三次改。所以沈尹默的书法作品总是笔精墨妙,经得起看,耐人寻味。

行书作品,悬挂起来审视,一要审视点画笔势,二要审视结构章法。行书的主要审美特征是笔势流畅灵动,布白变化和谐,如同行云流水。如果笔势生硬,布白呆板,即使笔墨比较好,也不行,因为它失去了不该失去的“行气”“行味”和“行韵”。

总之,书法创作是一项复杂而又愉快的劳动实践,它有时在灵感到来之际,欣然挥毫,一挥而就,此时心旷神怡,不能自己,于是情真意切、直抒胸臆,整个创作过程是一种游戏式的享受,轻松而愉悦;有时需要不断否定自己,这是一个不断升华的创作过程,一幅作品往往需要反复落墨,才能妙得佳作。

 

五、创作与创新

创作和创新并不是完全相同的概念,但成功的创作必然包含着创新的意义。当代书坛,一批才华横溢的书学巨子在老一代书家的带动下,开创了时代书风的新局面。这是中国书法史延伸的必然结果。任何一门学科,没有对其先前成果的否定,也就没有它的未来。而这个否定的过程,便是创新。虽然书法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艺术,但它也要创新,也要发展。如果我们老是抱着古人的模式不放,去谈创作,那样的创作充其量是换汤不换药,成为古人书法的奴隶。当今的书法创作道路是很艰辛的。任何类型的重复(既包括对古人的重复,又包括对自己的重复)和模仿都是毫无价值的。书法创造在于胆识和魄力,书法艺术的生命在于创新,墨守成规,陈陈相依,它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可是,“人们通常认为独创性只产生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是某一艺术家所特有的而没有任何人能了解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独创性就只是一种很坏的个别特性”(黑格尔《美学》)。因此,要想在艺术上有创造,有革新,就需要书家既要有革新精神,又要有传统根蒂。任何形式的创新都是植根于肥沃的传统积养之上的。没有对古代优秀书法作品的继承,而谈创新,那只是一纸空文。创新有一个总的原则:不能割裂文化的内在延续性。任何真正的创新,都既指向现实,同时又指向过去和未来。它既是对优秀传统精神的继承和发扬,又是时代精神的凝结和体现,同时又启发着未来新的艺术精神的萌动和发生。在书法创作中,我们应自觉遵循这个原则。创作出具有传统性、民族性、时代性的优秀作品,开拓当代书坛的新纪元。

艺贵新。书法是艺术,艺术是创造出来的,要有新意,要有个性,要有趣味。因此严格说来,那些只会模仿碑帖的书法作品,不是真正的书法艺术;那些只能跟着别人走的书法家,不是真正的书法家。

清朝有两位书法家,一位叫翁方纲,一位叫刘石庵。说来也巧,翁方纲的女婿是刘石庵的学生。有一次,这个女婿问起岳父对自己老师的书法评价来。翁方纲对他说:“问你老师哪一笔是古人的。”这个女婿不明白这句话的揶揄意味,当真问了老师。刘就这样回答:“我只是写自己的字罢了,问你岳父哪一笔是自己的。”

这种针锋相对的回答很有趣。它说明了这两位书法家的艺术见解,一是继承,一是创新。原来,翁方纲的书法专学虞世南、欧阳询,讲究“笔笔有来历”“字字合法度”,因此他的揩书尽是虞欧的面貌,笔笔都是古人的。而刘石庵则不同,他的书法师承董其昌,又兼学苏东坡和颜真卿等名家,不仅转益多师,而且发挥自己的个性,创造了一种丰腴厚重的书体,笔笔是自己的。为此,人们对刘石庵的评价往往在翁方纲之上。由此可见,书法贵在创新。

晋代大书家王羲之,之所以在书法艺术上能够“超越”群品,成为“古今之冠”,就是因为增损古法,裁成今体,创造了一种风流妍美的“王”字。唐代大书家颜真卿,之所以在书法艺术上享有“书之至美者,莫如颜鲁公”之誉,就是因为“纳古法于新意之中,生新法于古意之外”,创造了一种雄伟壮丽的颜体。由于他们的创新,致使一个是“右军书成而汉魏之风尽”,一个是“自颜而下,终晚唐无晋韵矣”,从而丰富和发展了书法艺术。

要想自立于书法艺术之林,没有鲜明的个人风格不行。书法的创新既是在内容上,又是在形式上。作品既要有鲜明的个人风格,又要有独特的表现形式,使人一眼看出这是你的作品,你的笔墨,而点画结构、谋篇布局又有新意,令人赏心悦目、玩味不尽。当然这种创新是建立在深厚的传统基础上的;离开传统的土壤,是开不出创新之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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