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周昉《内人双陆图》绢本设色名画赏析

《内人双陆图》卷，现藏于美国弗利尔美术馆，描写了唐装贵族妇女以棋戏消造的生活。所谓“内人”，指宫廷内闱中的女子；所谓“双陆”，与六博类似，是一种掷骰行棋的游艺。据传，此游艺始于天竺，流行于魏晋，盛于隋唐，尤为贵族、闲雅者所喜好。相对于围棋，“双陆”更为简单易学，而且其娱乐性、趣味性也更强，因此得到贵族妇女的青睐。“双陆”作为画题也有很好的趣味，画家们往往把人物的注意力集中于小小的棋盘之上，并重在表达人物的神态和沉浸于乐趣之中的愉快。

此图原传为唐代周昉所作，现认定为宋人摹本。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有一件与它相似的作品，同样命名为《内人双陆图》。两幅作品应该来自同一粉本，图中都有两个盛装贵族妇女对坐行棋，旁边有亲信观棋、侍婢应候。画中无论主仆，都是体态丰满，脸如圆盘。对弈的两名贵妇，头上还插有数把月牙梳，而使用的束腰家具亦是始于唐代。临摹者在临摹之时比较忠实原作，基本保持了“周家样”的基本风貌和唐代的时代特点。

对比两件作品，美同弗利尔美术馆所藏《内人双陆图》卷的年代早于台北故宫本，绢本因年久而晦暗，设色较为淡雅，线条更接近周防的“琴线描”。相对而言，台北故宫本的《内人双陆图》笔法生拙，人物心理刻画也不及“弗利尔本”深入。为了弥补内在的不足，“台北故宫本”中的人物衣裙画有繁缛的花纹图案，以此转了观者的注意力。这种补救措施也产生了新的问题：由于透视手法不足，图案被平排于仕女的衣裙之上，显得平板乏味，尤不及“弗利尔本”单纯以线造型而具有的立体感。另外两图的棋局进度也不尽相同，“弗利尔本”的棋局已接近尾声，黑子胜利已成定局，正要掷骰子的仕女面有难色；“台北故宫本”则首先两人棋子的颜色对调，棋局刚刚开始，其次掷骰子的仕女面带笑容，似乎对胜利很有把握。由此可见，美国弗利尔美术馆所藏的《内人双陆图》卷更接近于唐代粉本，而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的同名作品，则刻意形成与原本的细微差别，意欲拉来与原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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