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文徴明《湘君、湘夫人像》纸本设色名画赏析

“湘君”、“湘夫人”的题材，是中国人物画中的重要画题。据《山海经》记载，尧帝有两个女儿娥皇、女英，姐妹俩一起嫁给舜为妻，辅佐舜帝。后来舜在南方巡视时，死于苍梧。二妃闻讯前往，泪染青竹，竹上生斑，因称“潇湘竹”或“湘妃竹”。《九歌》中也有“湘君”、“湘夫人”两篇，由于屈原未言明“湘君”、“湘夫人”的来历，故而自秦汉以来舜与娥皇、女英的传说，逐渐和“湘君”与“湘夫人”的爱情神话混淆起来：即舜被认为是“湘君”，而娥皇、女英则为“湘夫人”。然而细心的人可以发现，《九歌•湘夫人》中的“湘君”苦苦等待的“湘夫人”是一个人，而非姐妹二人，另外按照清代乾嘉史学家钱大昕的《郊余丛考》，“湘夫人”不是尧帝的两个女儿，而是“湘山之神”。

“湘夫人”的绘画形象，除了见于历代的《九歌图》之外，还可见于明代画家文徵明的《湘君湘夫人图》。文徵明是明代吴门画派的领袖人物，他出身官宦之家，一生不仕，培养了文嘉、陆治、谢世臣等大批“吴门派”画家。文徵明以山水、兰竹见长，《湘君湘夫人图》是他寥寥无几的人物画品。画面上方有文徵明自题屈原《九歌》中的“湘君”、“湘夫人”，画面中部右侧有万历六年（1578年）七月文徵明次子文嘉的题跋。《湘君湘夫人图》作于文徵明48岁（1518年）时，是打算送给他的朋友王宠（履吉）的。右下角明王穉登的题跋中指出，刚开始文徵明打算请画家仇英为这幅画设色，但仇英画了之后他又不满意，于是自己设色，从而达到了自己的理想效果。

文徵明笔下的“湘君”、“湘夫人”，处于画心的中央，飘逸脱俗。发髻高耸、手持纨扇的是“湘夫人”，她回头望着“湘君”，两人目光流露出的是依恋和不舍。作品设色淡雅，不画背景，题诗、题跋与画面内容紧密配合，充分体现了自“吴门画派”以来中国绘画诗、书、画结合的传统和具有文人趣味的审美要求。

在文徵明62岁（1538年）的时候，画家在画面右下方又做了一次题跋文中提到了文徵明在自己年少的时候就见过赵孟頫所画的“湘君”、“湘大人”，认为赵孟颇在用线方面学习顾恺之，用色方面吸收了钱选的精华。画家沈周曾经让文徵明临苹赵孟顿的这件作品，何文徵明觉得自己达不到赵孟频的境界而推辞了。所以这幅《湘君湘夫人图》，当是文徵明事后所制，而此时沈周已经作古，文徵明不免有些惋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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