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唐寅《嫦娥执桂图》纸本设色名画赏析

中国人形容一个女子貌美如花，都会说她“美得像嫦娥一样”，在大多数人心中，“嫦娥”是传说中最美的仙女，关于她的故事也广为流传。嫦娥是帝喾的女儿，神箭手后羿的妻子。相传后羿从西王母处请来“不死之药”，嫦娥偷吃后成仙，飘向月宫，在月宫中过着度日如年的寂寞岁月。唐朝诗人李商隐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名句，描写的正是嫦娥在月宫中的孤独心情。

“嫦娥”同样是中国古代仕女画创作中常见的主题。美国大都会美术馆收藏的《嫦娥执桂图》轴，出自明代吴门画家唐寅之手。画面右上方有唐寅“广寒宫阙旧游时，鸾鹤天香捲绣旗。自是嫦娥爱才子，桂花折与最高枝”的题句，故前人就将此幅作品定名为《嫦娥执桂图》。但是细读唐寅的诗句可以发现，唐寅在诗中只是讲到了关于嫦娥的典故，并没有明确指出自己所画的女子即是嫦娥。

那么谁是“画中人”呢？画中没有任何背景，亦没有任何云腾霞蔚的仙界之感。人物的妆容、服饰与其他明代妇女无异，只是领口、袖口有较为平丽的巧纹、云纹花边。画中女子头戴凤钗，腰挂佩带，身披彩带，形象清素典雅，与传说中的嫦娥有几分相似。但无论样貌如何，人物的动作姿势还是暴露了她的身份：女子左手持桂枝，右手拿着南音拍板，嘴唇微启，似在吟唱，她手里的南音拍板是一种古老的打击乐器，由五块板组成，荔木制作，板上方用绳穿系在一起。演奏时，靠板相互撞击发音。没有文献中记载嫦娥善唱，更没有关于嫦娥打南音拍板唱歌的记载，所以这画中的女子显然不可能是嫦娥仙子，可能是一位正在扮演嫦娥演唱的歌女。虽然她年轻貌美，也像嫦娥一样衣着华丽，却始终只是歌伎，为了生计要打拍板为客人表演。在青楼文化发达的明代，歌伎美丽优雅而精通音律是很普遍的。生性风流的唐伯虎多出人烟花之地，自然非常了解歌伎们的生活，他的很多仕女画作品可能都是以其熟识的青楼女子为模特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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