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画家的绘画技法

15世纪以前的油画，以意大利的乔托出现为代表。他是一位描绘真实人物、真实物体和真实景物的画家。在木板上，人们用蛋黄丹培拉作画。直到1410年，画家们仍使用丹培拉技法。人们用丹培拉画微型画像、爭稿和祈祷书里的插图、木板肖像、装饰画和壁画。一些画家发现，在丹培拉中加入亚麻仁油，可以恢复色彩的明度和光泽。有些画家做过用亚麻仁油与蛋黄混合使用的尝试，后来发现，按这种方法制作的油和光油的混合物干得很慢，这就需要冒着颜色变质、变黑、白色变黄的危险，把作品放在阳光下晒好几天。

凡•爱克发现，用白布鲁日光油和亚麻仁油作画，用它们调和的颜料，画面效果更好。而且，增加或减少光油的用量，颜色就会干得快些或慢些。他还发现，使用稀薄的颜料（不用亚麻仁油）或浓厚的颜料（多用亚麻仁油、少用光油），在颜色逐渐变干的过程中，可以修改或重画，而不影响原先的颜色，并且両面新鲜，像是刚画完的。由此，扬•凡•爱克发现了理想的颜色调和剂。

1437年，在佛罗伦萨，一位年近八十的老画家因负债被捕入狱，他叫钦尼诺•钦尼尼。他在狱中，写了一本《艺术手册》，让人们了解到14、15世纪绘画作品的制作程序和技法。因为他，我们才能了解扬•凡•爱克和弗兰德斯画派画家们的绘画技巧。

那时，已经有一些画家尝试着在画布上作画，但大多数画家还是在涂上动物胶的厚木板上作画。钦尼诺说：“你应该挑选一块平滑的石灰板或柳木板面，应当用羊皮制成的动物胶，并把它煮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为止，用两只手掌试试胶液，当你感觉到两只手粘在一起时，胶液就合乎要求了。”钦尼诺总结当时制作绘画板面的方法是：在木板上涂几层动物胶，贴上几块旧麻布。干后，再涂上一层伏尔泰拉灰泥和动物胶。干了以后，再加上几层石膏粉，直到画板如象牙一样洁白、坚实、平滑。

准备这么一块画板需要几天的时间。扬•凡•爱克和他同时代的画家们在创作中实践了下列的油画技巧：

创作一幅画，首先用炭笔画素描。钦尼诺说：“你应选用柳木炭条，并仔细地画素描，然后用优质尖画笔去修改，这种画笔就浸泡在一种佛罗伦萨称为弗达丘的颜料里。”弗达丘就是一种由黑、白和赭石混合而成的颜料。

素描一旦完成，看上去就像配图未完成的《圣•巴尔波拉》一样。在此之上，他们使用了同样的弗达丘色彩的细密色层，仔细处理暗部、亮部和反光部分，直至得到一幅完整的单色画。

另一个古典画家达•芬奇，在创作中遵循下列程序：在一块白而光洁、涂着石粉的油画板上，他首先用炭笔，然后用画笔和浅棕色颜料画主要物象；第二步，用油和松节油稀释的颜料来画主体物，有几处会釆用透明画法，直到得到一种单色的水彩效果。达•芬奇并没有完全按照弗兰德斯画家们的固定程序去画，而是凭借着自己的灵感去创新。他和当时的画家们，开始使用一系列的透明色，来完成物体的着色、体积塑造和画面的对比。

米开朗基罗在作画时也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一套办法。他在画衣服时，会用一种很独特的方式，当他想用鲜明的颜色表现时，就把衣服画成近乎黑棕色，然后用小刀刮出白色的部位。最后，他又釆用了美妙强烈、基本相同的透明色，其透明性，增添了画中衣褶和皱痕中强烈的体积效果。

鲁本斯在开始作画之前，会在油画板和油画布上涂上一层银灰色，他继承并发展了透明画法。但鲁本斯最重要的贡献还是他使用了半厚涂，也就是覆盖性色层。鲁本斯直接在画布上调色，无需中间的晾干阶段，从开始到完成油画的制作，就像现在的许多画家，采用一气呵成的方式，他用非凡的油画技巧，加快了油画的制作速度。

伦勃朗因为受到卡拉瓦乔的影响，倾向于运用他称之为“明暗对照”的特殊效果去组织画面。在这方面，伦勃朗的大多数作品表现出一种结构，在这种结构中，吸引人的焦点一主题的人群处于直接的光照之中，而画中其余的部分仍处于阴影之中，只用了足以区分阴影中的轮廓和人体的光线。在他的画中，薄色层的运用使暗色块明晰起来，而被光照亮的部位，伦勃朗使用了浓稠的颜色和全摩涂技法，这和现在的大多数画家没有什么区別。

委拉斯凯兹发现了在油画制作过程中更加直接涂色的可能性而不是用多层次的罩染，他开始采用部分厚涂和半厚涂的方法。在开始作画时，委拉斯凯兹在画布上首先涂一层均匀的威尼斯红，他不喜欢在-开始就画得很仔细，而是用一支蘸上颜色的画笔边刻画边涂色，他首先用半厚涂处理整个画面，也就是直接画法的尝试。首先涂上一层以灰色为主的颜色，然后在这直接的灰色层上面使用决定性的颜色。这些淡而柔和的色层，他是在画布上调整其浓淡深浅，将一层涂到另一层上，用一些颜色覆盖另一些颜色而成。

最后的晚餐（局部）   达•芬奇

（一）间接画法

间接画法，是一种以对画面进行单色塑造之后再以油性颜料多层透明罩染的混合技法。意大利的卡拉瓦乔、荷兰的伦勃朗和维米尔、佛兰德斯的鲁本斯和凡•爱克、西班牙的委拉斯凯兹、法国的德拉克洛瓦等古典绘画大师，都采用这一技法。几百年来各种画派林立，历代绘画大师在间接画法的技法上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达•芬奇发明了晕染法，他的画之所以极富感染力是因为他非常善于把握画面的整体气氛和情绪。他将画面中的一切因素，包括造型、色彩、光影、技法等都归于一种总体考虑和处理之中，总处于一种大的节奏、大的光影的朦胧效果之中，但又不失整体的分量感和实在感，这就是达•芬奇的晕染法所产生的效果。

这种晕染法的特点是在画中间调和反光部位时，特别小心地用干净笔麵上一点干净颜料轻轻地画在明暗交界的转折处，几乎看不到明显的交界线，尤其在表现人的脸部和人体转折处时，画得十分柔和圆润，用色很薄，暗部更是干净透明，使人物没有生硬呆板之感。拉斐尔在艺术语言上吸取了达•芬奇的晕染法，仍然是注重大的韵律与节奏，但在形体上更加饱满而灵动，比达•芬奇的更为优美、典雅，和谐之中透出更具人情味的美感。拉斐尔在用色上与达•芬奇的不同之处在于他的色彩混合的次数较少，因此他的画相对明快、清澈，而且有注意区分包括暗部在内的各固有色的倾向。至于明暗虚实上的跨度则小于达•芬奇的画的跨度，因此画面呈现出更明晰、清新的效果。

鲁本斯的绘画方法是先在木板上涂上非吸收性的白色石膏粉底，并用带有不明显条纹的浅灰色涂层覆盖，然后用赭石色调画上素描，这层底色只是稍稍檫去一些后便开始画暗部。这个底色层非常薄，很可能是用一种丹培拉颜料或胶质颜料涂的，用来代替带有不明显条纹的浅灰色透明涂层。它有同浅灰色透明涂层底子一样自由轻快的特点，而没有油画颜料那种比较均匀的蒗盖特质。轮廓线只是清淡而模糊地勾画上去，而不是完全期望用它来进一步展现画面。在底色层上涂一层薄薄的香脂调色液，然后再流畅地画上形体。这一层的各种颜色好像是柔和而乂明确地浮在上面。例如，威尼斯松脂与增稠油的混合液，使色彩具有特别柔和与朦胧的特质。鲁本斯用纯赭石色调画深暗部和画素描。亮部区域则涂上浅色的半覆盖色调，例如白色与赭色调和，或者白色与黄色调和。基至在暗部也要特别薄地涂一层半溃盖色调，使暖的赭石色表面具有冷的或较灰的效果。这些半拟盖色调还产生-种平涂效果，并且具有比丹培拉底色层更平滑和更具有珐琅彩的特性。接着把亮部增强，借助于很薄而又不透明的折光色彩，使过渡色的灰色具有珍珠母的彩红光泽。通过这种白色调和赭石色、白色调和红色等颜色相混合的薄涂层的使用，透明而不太暗或黑的灰色上呈现出强烈的色彩魅力。

油画颜料是具有覆盖能力的，而油画的调和媒介却具有透明的特性。不透明的范盖与透明的罩染在绘画的过程中多次重叠、反复运用，产生出的千差万别的层次效果和美感，就是色层美。它所指的就是多次画法的油画中所具有的透明特性与不透明特性相互作用产屯出的综合层次美感。这也是间接画法的魅力所在。

间接画法的技术有很多种，常用的是薄画法和透明画法。

1.薄画法

薄画法包拈干画法和薄檫法。干画法是用笔雜取少量颜料，薄薄地涂在画布上，或在一层颜料上轻檫另外一层颜料，产生一种飞白的效果的技法。在画面纹理中的凹处留存一些颜料，形成自由的色痕，而在凸出的地方形成新的斑驳的色层，这样形成中间调子的效果，亮色中混有较暗的色调。薄擦法是用一支干净的画笔在较干的色层上擦涂颜料的技法。底层色彩通过上一层薄擦的色层透出来，形成丰富和变化微妙的中间色调，这样使画面颜色更丰富，色调更协调。

2.透明画法

透明画法是进行色彩罩染，使两种薄而透明的颜色通过视觉调和产生第三种颜色的技法。它与物理调和派生的第三种颜色虽有相同的色相，但视觉效果不一样，前者更为深沉透气，具有珠宝般的光泽，鲜艳而透明。

（二）间接画法的注意事项

(1)铺上底色后，一定要使底色干透再铺透明色层，否则概盖层将会受损，时间稍长整个画面就会变黑。

(2)—般在背景及主体物的暗部要薄画，用不调粉或少调粉的油彩进行多层罩色，透露布纹及底色。

(3)在中间调子的灰棕色底上用深棕色或银灰色画出较严格的素色油画，待干后罩上透明色，透明色应避免过多调入白色，以免影响透明度。

(4)肥盖痩原则指底色层要比上面的色层含油少，釆用无油的、少油的或丹培拉涂料制作画底涂层，节约用油，直到最后才能使用脂油、干性油、桐油、树脂油作画。

我们练习间接画法时，由于在作画过程中一定要等画面颜色干透后才能在上面罩第二遍色，所以最好选择静物画，不必考虑等待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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