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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瑛《寒江渔艇图》卷赏析

蓝瑛,字田叔,号蟥叟、吴山农等,晚号石头陀等。他出生于钱塘(今浙江杭州)的平民之家。少时,虽家境贫寒,但刻苦学文,以求仕进之途。他八岁时,曾折枝画地,所涂山川林麓和峰峦,人称“咫尺有万里之势”。弱冠之年后,蓝瑛放弃科举前程,改工绘画,与当地艺匠为伍,以画谋生,擅长山水、花鸟画。

蓝瑛自二十三岁起,离家来到松江(今属上海),求教于孙克弘和董其昌,他们丰富的家藏和对传统绘画采取广宗博采的态度极大地影响了蓝瑛的艺术道路。此后,蓝瑛远游闽、粤、荆、襄,历燕、秦、晋、洛,为他曰后的山水画创新奠定了造型基础并大大开阔了胸襟。他在金陵和扬州、杭州等地,相继结交了许多文人雅士,如杨文骢、孔尚任等。孔尚任的杂剧《桃花扇》中还有一句蓝瑛的台词:“我乃武林蓝瑛也。”由于蓝瑛初为艺匠,又广交文人学士,吸收学识文儒习气,因此,他的绘画特色介于艺匠画和文人画之间。

晚年的蓝瑛,经过了数十年的异地交游,目睹了明王朝的覆灭,回故乡长期安居,过着宁静安闲的生活,以鬻画授徒为业,最终形成了以他为中心的活动于今杭州一带的武林派,大约在清康熙五年(1666年),蓝瑛无疾而终,享年约八十二岁。(余辉)

 

蓝瑛《寒江渔艇图》

蓝瑛《寒江渔艇图》卷,1648年,纸本、墨笔,26.8X146.3cm,上海博物馆藏。

卷尾有作者自题:“钓罢菰蒲岸,莼肥鲈亦肥。贳来三甑酒,初熟醉,却一生无是非。白萍香散红寥艳,横遂吹冷龟玆音。俟得下戈宁贴日,莫愁极目黍离离。戊子清和法梅道人《渔隐图》并题秀墅亭。蓝瑛。”戊子即1648年,蓝瑛时年六十四岁。

“元四家”之一吴镇绘过许多以渔隐为题材的山水长卷和立轴,蓝瑛的《寒江渔艇图》卷是一件师法吴镇的山水画佳作。画家以浙北的丘陵阔水为景入画,画深秋时节甲.,三条归舟聚于柳下,渔夫们举杯欲饮,远处一舟似相约而来。这种富有生活气息的人物活动情节在吴镇的渔父题材画中是见不到的。吴镇是个文人隐士,在画屮突出的是“渔隐”,表达了画家的生活理想,因此画中通常是仅出现渔翁之类的隐士形象(很可能就足画家的自写)。而蓝瑛是艺匠出身,很难有与文人雅士相同的归隐情结,其境界也有所不同,故蓝瑛的《寒江渔艇图》卷展示的是“渔乐”主题。可见,同一绘画题材、同一类画风,出于不同文化背景和不同社会背景的画家之手,必然在绘画主题上产生变异。蓝瑛在绘此图时,江南已归顺清廷,干戈宁息,一度出现了平和的景象。画家亲身感受到了这种经过战乱后的宁静,不由得发出由衷的歌颂。

是图笔墨出自吴镇晚年画风,干笔勾廓、偶用粗笔横扫作皴,淡墨渲染,浓墨点苔,即成江矶、坡石;远山用淡墨横抹数笔,最远山浓墨染出,似有暴雨将临。在用笔上,蓝瑛较吴镇更为简洁、明快,但不及吴镇沉厚;构图亦是如此,蓝瑛笔下景物的远近层次较少,时吴镇则趋于丰富。蓝瑛系职业画家,靠鬻画为生,故画中的艺术个性减少了许多。(余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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